“开罗共识”不是追求革命

    科勒德克

如果一个人经常旅行,就会发现世上的偏见无处不在,人们看待这个变幻世界中的许多重要议题都会戴上有色眼镜。由此产生的便是经常性的智力短路(即懒惰)、误解、政策建议失误,以及对“万灵药”的迷信。

上世纪90年代的东欧就是这样:波兰、罗马尼亚、乌克兰等几个“性格迥异”的国家,共同接受了所谓“华盛顿共识”使徒们的错误建议。

如今,陷入财政危机的欧洲国家重蹈覆辙: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先是建议采取严厉的紧缩措施,现在又警告不能走得太远。东欧因为相信“万灵药”所付出的惨重代价,现在在一些西欧国家重现。

可以明确的是,“万灵药”并不存在,想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可以说是异想天开。这一论断同样适用于阿拉伯世界。西方世界普遍认为,阿拉伯世界正在经历一个全面的革命时期,中东北非各国可能都难以避免一个新革命时代的来临。但是,他们错了。阿拉伯人民与西方世界人民的诉求没什么两样,他们不是为革命而革命,他们面对着自己并不完美的国家,选择改革或是革命,追求的都是更加美好的未来。

黎巴嫩和约旦的共识

位于地中海以东的黎巴嫩,GDP增幅在2009年和2010年分别达到7.5%和8.5%。以购买力平价计算,其人均GDP达到16000美元。然而,该国的收入分配相当不平均。黎巴嫩街头随处可见奔驰宝马,但1/4的黎巴嫩人生活在联合国标准贫困线以下。黎巴嫩面临的问题主要还是来自生活每况愈下的巴勒斯坦人和邻国(叙利亚)危机造成的难民和移民。

但黎巴嫩人民充满激情、富有商业头脑,他们对各种价值观显现出极大的包容和开放。从无处不印刻着真主党痕迹的小村落,到繁华都市贝鲁特的海滨大道,一路行来,就像贯穿了一个时代。难以想象黎巴嫩人民是如何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毁灭性内战后如此快速地重建了一个国家。革命不可能降临黎巴嫩。内战给人民造成的心理创伤还清晰可见,即便可以宽恕,却不能忘记。因此,社会的主流想法是工作和挣钱,而不是革命。

与黎巴嫩相比,约旦的情形也许全然不同,但在“反对革命”的观念上,恐怕两国是一致的。虽然人们有许多可以抱怨的,从失业率(像波兰一样高达12.3%)、不平等(基尼系数高达40)、贫困(至少15%人口处于贫困线以下),到社会排外性。

但国家经济正在增长,生活水平正在逐步改善。根据购买力平价计算,约旦人均GDP是5900美元。经济即使在2009—2011年这危机四伏的三年,增幅也达到了10%,没有哪年经历了衰退。这个国家的腐败情况也比其他一些中东国家程度轻。约旦的文盲率只有10%,处于地区最低,人均预期寿命达到了80岁(超越了美国的78.5岁和欧盟的79.8岁,全球平均寿命只有67.6岁)。

约旦是阿拉伯地区最民主的国家。摩洛哥近期进行的大刀阔斧的体制改革,就是受约旦成功经验的启发。对于叙利亚危机,约旦的态度更多的是关切而不是参与其中。

美好未来才是共同诉求

对整个阿拉伯世界,最为关键的莫过于埃及了,这个拥有8400万人的大国人口仍在迅速增长。有预测称,2050年,埃及人口将达到1.3亿。届时,埃及的经济和社会将呈现何种状态?

推倒穆巴拉克的革命之后,各种美好的期待满天飞,但大部分都被扩大了。有些人天真地估计埃及可以在7年内赶上土耳其,达到人均GDP15000美元。20年前,人们也同样对“波兰和匈牙利的经济收入分别赶超德国和奥地利”抱有同样天真的期待。但事实上,2012年,土埃间的差距比前几年不是缩小了而是拉大了,埃及要想赶上土耳其至少需要20年的“快速经济增长”。

穆巴拉克倒台后,埃及人民需要多久才会感受到生活质量的提高?我的回答是:还有一代人的时间,而且还要视情况的复杂程度而定。

埃及经济目前处在什么水平?6500美元的人均GDP,和约旦差不多,比波兰低3倍,是世界平均水平的60%。过去3年的全球危机时期,埃及经济总共增长了11.4%,但去年,其增长率仅有区区1.2%。其结果是,失业率上升,官方数字是11.2%,但实际上这个数字要高得多。在16~35岁的人群中,失业率肯定超过20%,而在一些地区甚至超过40%。这个比例在妇女中更高。

失业率,尤其是年轻人的高失业率,是引发革命最重要的因素。10年前,埃及的基尼系数评估很高,但维持在仍可控的34.1。不过10年后,这个数字恐怕会接近40,甚至有1/5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以下。

革命必须付出代价。革命没有对资本累积、投资分配、商业效率和劳动生产力作出任何贡献。从走向胜利广场示威,到健康的经济体制和政策,到培育企业家精神和职业管理,再到更强的竞争力和更好的工作文化,埃及需要更长的时间去规划未来。

一年前,埃及人民聚集在现在已世界闻名的胜利广场,反对穆巴拉克,反对腐败、贫穷、不平等、失业与隔离。现在,身处既相同又不相同的胜利广场,他们在诉求。诉求什么?诉求更好的未来。这就是“开罗共识”。如何才能让共识成为美好未来的真实,人们的想法和涌入这里的人群一样繁多——但绝不是很多西方社会认为的:阿拉伯国家都需要一场革命。

但无论是就现存体制的改革,还是革命后的重建,对于阿拉伯世界来说,一代人的时间或许还不够。在一个民主的架构里,政府代表人民去维护人民的利益,阿拉伯世界乃至全世界的“共识”,都是可期的。而这需要依靠这些国家自身去完成,而不是假手于他人。

翻译:张璐晶

第867期 总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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